广东省242名未成年犯获释 如何融入家庭社会引关注 1 J" L7 |0 `$ {/ i4 u3 t
约七成人在服刑期成年 出狱后如何融入家庭及社会引关注5 G' a- |: F' s, U6 f o( e
花了5年3个月零6天的时间,小蕊终于站在了回家之路的起点。离开熙攘热闹的社会这么久,她觉得重新融入的过程可不那么容易。在广东省未成年犯管教所(下简称“未管所”)的门口,比小蕊年幼4岁的小荣,他的母亲和姨妈一大家子人都来了,要把这个“不懂事”的孩子领回去。
" H; a l% d- r) T; g; m 在12月25日这天,省未管所举行了今年最后一次刑释大会。除了小蕊、小荣,还有240个未成年犯被释放。
0 Y4 @1 u- k/ d 性格、价值观、世界观、社会观成型至关重要的这几年,这些人是在监狱里度过的。如何帮助出狱的他们跨过这些年中与家庭的分离、与社会的割裂,是应该关怀刑释未成年犯的重要原因。
- D5 \( ]( j9 m7 U! A 重逢7 W, T* j" M. j$ t
泪母迎子归 旧衣合身否
/ a6 x1 R- Z6 ], z& F+ ~ 昨天清晨,未管所门外,早就站满了拎着大包小包来接人的亲友,大多从外地赶来。天寒料峭,他们插着口袋,来回踱步,边聊天边不停用眼光扫向入口,怕错过第一时间入所接人的机会。有人可能是赶了太远的路,颓坐在路边,是一眼就能看出的风尘仆仆。
6 c% n- d6 N/ G* r: ^ 小蕊的母亲站在女子监区接人队列的最前头,等着她的女儿。她刚下火车,没来得及吃早饭,嘴唇因为干燥发白起皮了。等了很久,几批刑释人员被陆续释放,小蕊还没出现,这个中年妇人就站在冷风里,兀自哭了起来。
8 o9 H5 |7 j1 C: _! { 终于,在出所通知单上签名之后,小蕊脱下了囚服。还好,5年多前的那身衣服依旧合身。她急急走向不远处的母亲,边走边掉眼泪。
' y9 j( n0 p6 |+ k K 狱中6 N P% ~+ J, k' Z
数字是最在意的东西& c$ H6 t' l* } u3 b6 |' }/ k9 f8 ^$ j
只留家书照片等出狱
- L: R+ y* W7 f) }6 q 今年是小蕊在监狱里的第6个年头。2008年,她因参与一宗团伙抢劫且致人死亡的案件,被判入狱服刑十年。看着判决书上的刑期,花一样年龄的小蕊绝望得想放弃自己。
- S; B8 `* g7 z “当然,只是有那个念头闪过,我没有自杀啦!”判决生效5年后,小蕊坐在省少管所的监区里这样说道。她已经22岁了,入狱时剪短了头发,模样文文静静,声音有点嗲。; U% e+ y# l( q- l& E0 O: ?2 I. v
她没有放弃,因为境况并没有那么让人绝望。案发后,小蕊的父母亲未曾严厉责怪这个不听话的女儿。之后,小蕊的家人每年来探望她两次,前后写了60多封信,共同的主题是鼓励她积极改造。小蕊也是这么做的,她一共获得了3次减刑的机会:2009年减刑1年零6个月,2011年减刑1年零5个月,2013年减刑8个月零8天。/ C6 z, T# V. Q& R' o5 G' o) H
这些时间和数字,小蕊脱口而出,它们应该是被清晰地印在她脑子里。除此之外,还有她入所的时间,和家人通电话的次数,几次犯错而扣分的经历,等等。
: a( n+ r. p( H7 q( ^2 y. \ 可能,这些数字是她在这里最在意的东西。“我在这里失去了很多。”小蕊说,服刑期间,把她带大的舅舅病逝,奶奶身体也不好了。在监狱里,她没有朋友,跟狱友最多聊聊改造的事情,从不闲扯,从不聊各自的家庭。. i5 O5 \9 F/ m/ ?% o3 a
终于,小蕊要离开这无处说心事的地方。她决定所有东西都不带走,只留了两封信、三张照片、一套便衣,剩下的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全部烧掉了,包括当年的判决书。
7 B+ P+ I }- R) h 衣服是来时穿的那套,照片里有父母和弟弟的合照,还有小蕊抱着大红鲤鱼的个人照。那两封信,是家人第一封和最后一封来信。
* @7 e7 G' j0 H. D7 G$ z 未来
0 U5 [& I7 W2 {. j 他统统回答不知道: B' F" A7 x; S( a1 _1 c
她憧憬越多怕越多
5 R i' I L; y2 t K8 \2 e/ ?5 w 从2011年7月小荣进入看守所到现在,即便每个月有3次机会亲自来探望儿子,小荣的母亲还是不停地寄信来,因为“拿起一支笔就想起你”。
. O" _2 [- s+ p9 k& F6 ` 小荣来自单亲家庭。父母亲虽然分开,但对他只有更加的疼爱。小荣的经历,用他的指导干警的话形容,有典型的“被父母宠坏的孩子”的特点。2010年2月,小荣因参与抢劫被判缓刑。次年暑假,他因再次参与抢劫,要入狱服刑整3年。获得减刑后,在还有6天就满18岁的这一日,高个男孩走出了高墙。
" t0 B) w B; o8 s8 j8 Q 出所前,被问及父母现在做什么工作,你将来有什么规划,出所后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小荣的回答统统是“不知道”。那语气,倒不是抗拒,而真的是“事不关己”。 K7 K+ X) F5 n
就在刚准备给他定论“不懂事、不靠谱”的时候,小荣沉下脸来,“出去以后,先找份工吧!”小荣听说,他的父亲在朋友的厂里给他找了个空缺,可以边学边干。可那是个什么工作呢?小荣还是不知道。
/ d( l$ ~- G6 t5 [) e* w; v 小蕊对未来倒满是憧憬。出去最想看电视,逛街买几身新衣裳,还要把头发蓄得长长的,“不过,最重要的是要去工作,然后回报父母”。憧憬越多,害怕却越多。
# U+ N8 `/ c( E4 \- x0 _ 这个样貌稚嫩的姑娘,老成地罗列了一串让她理应感到害怕的事情:我在里面待了这么久,出去后怎么跟别人相处?我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同学问我去了哪里我怎么回答?找工作本来就很困难了,我又没什么特长,再加上我有坐牢的经历,万一没有地方肯收我怎么办?
# N( W' o2 }$ d! i 她目前的打算是,回老家先找个超市当售货员,因为她在未管所里参加过“营销员”的职业技术教育培训。
) j& @/ {2 x& h: ~7 B0 @& B { 安置 关怀个体 社会合力
4 t; K8 y* b$ H" d1 |. I# F 对刑释人员的引导、扶助工作叫做“安置帮教”。这是一种非强制性举措,范围囊括服刑人员在狱中的心理疏导、职业技能培训,释放时向人员户籍所在地公安机关移交有关档案。省司法厅基层处一位工作人员表示,“每个个体的境遇,所面对的问题都不一样。”他认为,刑释人员群体存在巨大的差异,有效的关怀应该是个体关怀。* v9 ~$ K3 a- d( j! X6 {
目前安置帮教工作的困顿之处在于,大部分工作的开展都仰赖政府的资源推动,企业、社会组织乃至个人的力量较少参与进来。另一方面,安帮工作时常没有专项经费划拨,且负责具体工作的基层司法所人力紧缺是常事。
. R- |$ A Q& K' k) y4 R4 J “更重要的还是整个社会的氛围。”安置帮教更应该是一个社会系统工程。从监狱、司法所,到社会组织、企业、个人,都应该能积极地参与其中。而这种积极的互动,需建立在社会能以较少歧视、较多尊重的态度去对待刑释人员群体的氛围之上。6 N7 e/ S4 P, k3 |! U
专业安帮社工:广州、深圳、东莞等地聘请了367名专业社工到街道、社区从事安帮工作。在广州,“尚善社会服务中心”、“西关阳光驿站”社工中心是发展较成熟的试点。/ v" @; U6 H* v) c0 T
刑释人员低保金:广州已经出台刑释人员最低生活保障金制度。根据这个制度,家庭人均月收入低于当地最低生活保障标准的广州籍刑释人员,可以领最低生活保障金,还可以办理参加城镇居民基本医疗保险。% k- l' y( X8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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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广州日报% g# u% j" U; s l5 I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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