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桂城督导培育 于 2014-10-17 16:46 编辑 8 ~6 N0 j% H% m# j _" z
8 G$ n: n6 e5 ]那些年,我们做社工很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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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理工大学应用社会科学系 张超雄:社工是可以为社会带来改变的,无论你是什么岗位,你是小角色或是机构主管,我们都主宰着不少的力量,我们天职便是组织群众,带出弱势群体的声音。我们只要有这颗心,有这团火在心里,其实便可逐渐实现这个理想。视频:http://t.cn/8FjumEv
% @4 A1 g2 r% H) z 我出身社工界在80年代初,那时社会气氛很正面。还记得有电视剧叫北斗星(无线电视1976年剧集),港台电视节目狮子山下亦有好几集提及社工。那些年,我地做社工好鬼自豪。我们代表着帮助弱势社群,代表着正义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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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是罗曼蒂克的时候,虽然70-80年代社会还是贫穷,但真正是有种狮子山下精神,互相关怀的气氛。各种非政府组织,有自己的理念,可能是教会价值,或者是照顾乡里,扶助弱小。虽然当时社福制度不是很完备,但这些组织回应社会需要,发展各种服务。而政府亦乐意有非政府机构的存在,随着社会经济资源增多,政府就进行拨款和服务标准化。那时社福界很蓬勃,欣欣向荣。整个社会是一心搞好服务,把最好给最有需要的人。当时的气氛,社会运动和社工的理想是活出来了。 ; P* b( q5 }! U# y a* f- U$ q
那时候,政府和非政府组织是伙伴关系,当时大家有倾有讲。例如港英政府就有白皮书政策规划,是很好的。那时,社署、社联、大小社福组织、服务使用者等,会一起就不同范畴每年交流意见,制定计划。例如就社会需要设立新服务,服务的人手,资源,理念,实行方案等。这种规划,是民间、政府和服务使用者一起参与制定的,有理性、透明度高。大家都知道未来社福发展的方向。 以前社工的自由度很大。我记得,以前我在青少年中心,我曾经组织青少年联同街坊一起游行,反对九巴加价,又曾经在青少年中心举办关于反对中三淘汰试和文革的讨论。现在青少年中心若搞游行,是难以置信的。很多社工不敢上街,甚至觉得上街是破坏社会秩序,不合乎社工价值。但回想以前,不少社区发展工作,是涉及带领街坊争取他们应有的权益,甚至对抗不公义的制度。 9 N) H, T* n5 a+ O u1 M3 ]
检讨现在:专业迷失,社福界商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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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的专业是迷失的。我们被一些利益团体,如大型非政府机构支配了,以往社工可以透过社联去跟政府集体谈判,又因为一笔过拨款而失去了这种商讨的力量。在这种形势下:政府变成大购买者,非政府机构成为承办商,整个社福界没有蓝图没有规划没有开放的沟通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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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为何不肯和你民间规划呢?因为要把社会服务非政治化。本来讨论社福出路是一个理性过程,现在把权力收回中央,政府讲到明不会像回归前般用白皮书,她会在「适当时做适当的事」,但其实是不想和民间分享她的权力。以往有计划,政府承诺了要做的就要按时去做,权力被限制。现在按她的时间表,喜欢推多少钱多少服务,成为了政治决定。现在推新服务,目的可能是用来回应一些人的投诉,而发放资源的准则是亲疏有别,又或者用来做一些对政权管治有帮助的事。 4 S% v5 Y5 H- ^7 M0 V0 n
政府会无情情突然宣布有一个新的服务,然后拿一旧钱出来让『大家啄啦!抢啦!』于是各机构成为大家的竞争对手,每个机构会把自己服务的成功之道视为『商业秘密』,大家互相压价,明明是蚀本的,也要『斗陪嫁妆』抢合约。但结果因为价钱太低了,要一边发展自负盈亏的『中产服务』来增加盈余来补点,或者要求社工兼任多职,摊分开销。 在一笔过拨款和竞投计划的游戏规则下,社福走向市场化,机构必须走垄断化的方向,在服务资助和范畴上拿地盘,扩张,建立自己的皇国,务求不让被人大吃小,被侵吞。今天机构和商业机构分别不大。社工的工作不是行公义,彰显社会价值,而是一天到晚搞行政做宣传公关搵钱,做文件填标书。 ( k6 s! d8 v/ I+ b
于是,机构和社工的关系变得很疏离,就像判头和建筑工人的关系。机构要求社工:『你总之要死掂畀我,你死唔掂呢,我就唔要你。』社工的工作环境极不稳定,没有长期工,只有合约。没有升迁机会,没有前景。社工的工作亦割裂了,强调工具性,讲效率。社工的工作化成一件件的工序。今天服务使用者有困难,要找社工不容易,要预约。即使是约见了,也可能是按规矩处理,仅仅做完我这个工作便算。为了回应政府对数字的要求,我们宁可去做一些易「报数」的工作,也不去把服务使用者当成一个人,全面地关顾他各方面的需要。 / Z* W8 r; J5 Y$ m" d Z4 L2 U
出路:回归群众,寻回专业自主 我觉得出路在群众那里。社工一直相信,「由下以上」的理念,即是群众的力量。社工精神,就是希望到了最后,自己会不见了,受助者已不再是受助者,自己站起来了。 9 ?/ k: r! H) C$ R
近年一个令我觉得回归社工基本精神的例子,就是社区重建。例如湾仔喜帖街重建事件上,我们看到个别社工出来组织街坊发声,甚至发展至最后出了一个民间重建方案(h15哑铃方案),虽然最后他们都输了。但他们输得轰轰烈烈。至少今日市区重建区,已受到湾仔个案的影响,不能再像以往一样乱来,忽视在地居民的需要 当然,整笔过拨款,社福界市场化,是重要的制度问题,我们需要处理。但是要向社会人士交待『一批过拨款』的问题,容易被误解为『社工权益』,难以令社会人士明白。所以,我倾向回到服务使用者作为起点,让他们发声,指出社工人手流失令服务质素下降,先令社会明白,才能使制度改变 : t, g1 ?/ Y+ e3 d; f; `4 v
现阶段,我是希望社工自己要有一种醒觉,带到服务使用者那里,通过组织他们,让群众充权,一起参与社会运动,再由群众把不公平的制度推翻,推动整个社福界进行改革或规划。 + ~3 U& `$ a+ i9 H6 G3 H) H
我明白社工现在面对的各种难处,工作不稳定,工作量大等。但我想强调,社工的专业在于我们的『自主』,每一个社工有一个价值,有一种警觉性,是不应该受到机构的利益,或者政府的利益所左右。我们除了提供服务之外,也要改善社会的政策,维持公义的制度。我们要有这种警觉性。我经常叫大家『反叛点』,不要老是跟随政府或机构或上司的指示。你要清楚自己的价值和工作方向,亦要向服务使用者提供清楚的信息,让他明白制度上有何不公义,然后在各自的岗位发挥,集体进行抗衡(Collective Resistance)。 4 i1 g4 ]6 C7 Z$ b; X3 Z
我的愿景是想看见一个强壮的公民社会,里面有非政府机构,也有很多自助组织,群众团体,各自有角色。很多的人本服务,不是再只由大型的机构垄断。每个社区有自己精彩的地方,而社工是促进者,一个中间人,去鼓励,去促成居民在社区里,有自主独立的精神。 * u9 p# B3 o L5 D9 F! R, @- V
我想跟每位社工说:社工行业的本质,是社会的改变因子。无论我们是Small Potato小角色还是机构主管,我们也主宰着不少力量。我们的天职就是去组织群众,把弱势,没声音的群体带出他们的声音。无论如何,只是有心,有这种火,其实我们就会逐渐把理想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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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超雄现职香港理工大学应用社会科学系讲师,2004年至2008年曾任立法会社会福利界议员,成立了以推动社会改革为目标的「正言汇社」,现为工党副主席。 张超雄于澳门出生,七岁来港定居。妈妈是中国人,爸爸则是秘鲁华侨。父母分别任职小学校长及注册护士。由于祖母懂西班牙文,故祖母替他起了一个西班牙名「Fernando」。 张超雄毕业于香港浸会学院社会工作系,后赴美进修及在当地社区机构工作15年,于加州大学(柏克莱)取得博士学位。其文章刊登于各大报章,曾出版《请勿怜悯》一书,详述本港残疾人士处境。 张超雄长期关注贫穷问题,对贫富悬殊、社会保障、残疾人士需要、家庭暴力等重要社会议题有深入了解。此外,他亦致力推动公民社会发展,捍卫人权和社会公义等价值。在留美期间,张超雄一直争取当地亚裔人士权益,更获屋仑(奥克兰)市政府把9月13日订为Dr. Fernando Cheung’s Day,以纪念他的贡献。 四年前,张超雄毅然放弃参选社褔界功能组别,转为参加新界西地区直选,惜以数千票之差落败。离开议会后,没有就此停下来,继续走上街头,组织弱势群体、基层争取自身权益。虽然未能在议会发声,但张超雄却有更多时间与最需要、最无助的一群共处,一起争取基本权益。在民间运动遇到的困难,更令人认识到议会的重要,民间社会与议会应有机的契合,让被忽视的群体获得社会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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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张超雄个人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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