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工 让我们离它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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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伟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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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建秀


& x3 u, o. v/ h【嘉 宾】：朱伟珏——日本名古屋大学社会学博士，同济大学社会学系副主任，教授

　　       高建秀——复旦大学社会工作学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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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的话
5 U! y( J2 k+ I6 @% C　　近年来，社会工作被提升到了推进社会体制改革、构建和谐社会的位置。社会转型期，各种社会问题和矛盾的存在，仅仅依靠政府的力量是不够的，随着政府职能的转变，大量的社会管理和服务将由社会组织承担，大量的社会问题需要具有专业知识的社工去解决。构建一支结构合理、素质精良、规模宏大的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就成了时代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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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中国目前的社工发展状况如何呢？社工能否成为一份前景看好的工作呢？本期谈话，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中国社工的现状和未来。

　　朱伟珏　　
0 m5 [: c6 V6 O/ t7 b# H; P6 l6 G社工作为一种职业的社会认知程度与被尊重程度的低下才是国内社工发展的最大障碍　　
: x! A& |* L9 H6 F' L主持人：大众经常将社工和义工混淆，两者主要差别在哪里？　　
朱伟珏：两者存在着本质的区别。简单而言，社工是一种职业，必须具备一定的资质，掌握社会工作的专业知识和技能。它是一种有偿劳动，也就是说社工是拿工资的。而义工则具有志愿的性质，不领取任何酬劳，是无偿的奉献自己时间、精力以及技能的社会服务人员。此外，义工也不受专业资格的限制，只要是自愿的助人活动都可以看作是义工。人们之所以会产生类似误解，主要由于两者的工作性质比较相近，都从事诸如社区服务和建设、养老服务、残疾人员救助、贫困人员社会救助、孤残儿童救助服务等工作。其主旨皆在于促进社会的改善和发展。所不同的是，社工是专业人员，而义工则是义务工作者。社工具有专业素养，遵循严格的专业伦理和价值，而义工则无相关资质，所以社工从事的许多社会服务是义工所无法取代的。例如，对吸毒人员、“失学、失业、失管”等三失青少年的社区矫治和各类司法纠治，都对参与社会服务的人员提出了很高的职业要求，即要求他们必须坚持专业人员的价值理念、具有高度的专业知识和实践工作能力。而此类工作显然只能由接受过严格的专业训练的社工去承担。

　　主持人：您觉得收入是影响国内社工发展的最大障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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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9 g  [" N/ ]# x# @4 e　　朱伟珏：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收入差距并不是国内社工发展的主要障碍。

7 R& E# i4 i: c　　社会工作作为一种职业的社会认知程度与被尊重程度的低下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社工在国外与香港地区是作为一种职业存在着的。它有着该行业严格的准入资格及后期考核制度，比如注册管理、学历要求、实习经验与时间长度等等，这些准入资格体系类似于会计师的注册与之后的初、中、高级会计资格证书的考取。而在中国内地，社工是被大众作为居委会这种行政机构的工作人员被认知的，若在社会组织机构中自称社工人员，则大都不被承认或信任，甚至于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社工这个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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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迄今为止，在不少公众甚至部分政策制定者的眼里，社会工作应该是具有义务奉献性质的工作。他们认为社工就应该发扬雷锋精神，应该不计报酬无私贡献。也因此，社工作为一种职业并未得到社会的广泛认同，而且报酬也普遍较低。缺乏社会认同感，收入低，加之没有社会保障，这些都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社工事业的发展。

　　主持人：目前我国社工群体的情况如何？

, t+ O* Y' v$ C6 u: E, |3 x5 Y1 E0 f　　朱伟珏：据统计，目前国内从事社会工作的人员已经超过30万，但其中很大一部分人员并未接受过正规的社工教育和专业训练。而另一方面，许多具有高度专业知识和职业素养的社工专业大学毕业生，却由于就业难、社会认同度低下和收入等各种原因未能加入进来。我国目前共有200多所高校开设社会工作专业，每年为社会输送1万多名本科毕业生。但实际情况是，真正从事社会工作的毕业生不足30%。以上海市为例，上海共有13所高校开设社工专业，每年有1000多名毕业生。但大部分学生由于就业难和收入低等原因都放弃了社工职业，而是进入了机关、企事业单位从事与社工毫无关联的其他工作。不得不说这是对人力资源的极大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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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8 i. s2 l% W; s　　主持人：在增强国内社工的职业吸引力方面，你觉得社会和有关部门可以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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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0 f; [- e( J/ \) \　　朱伟珏：首先，相关部门要向社工提供相应的工作岗位。如规定部分专业化程度较高的工作岗位必须由持有社工从业资格证书的专业人士才能担任。在我国许多城市，医疗社工、司法社工和禁毒社工十分缺乏，如大部分医院至今没有设置医疗社工岗位，存在着较为严重的制度性缺陷。其次，要切实改善社工的待遇和收入。现在，社会工作虽然已经正式纳入国家职业体系，但由于这是一个新兴行业，因此缺乏职业化的制度建设。如一个大学本科毕业生的起步工资虽然与其他行业的相当，但由于没有相应的职称考核晋升制度，所以收入的上升空间有限。而大部分民间社工事务所举步维艰，在这些事务所就职的员工收入十分低廉，有的连医疗保险、养老保险等基本的社会保障也没有。人才流失不可避免。相关政府部分和社会应该加紧制度建设。比如，可以联合各种社会民间力量，进一步健全社工职业的准入制度、社工岗位的考核晋升制度、薪酬制度、社会保障制度等等，以此引导社会工作专业化和职业化，提高社会对社工的认同度。

　　高建秀
  V- Y' U: E6 \. N) j5 S1 _) N　　[b]“社会工作者所从事的是用生命影响生命的工作”[/b]　　

    主持人：您所在社工系毕业生在毕业之后愿意做社工吗？

　　高建秀：从目前情况来看，社会工作专业毕业生从事本专业的学生人数是不多的，甚至可以说是很少的。原因有多方面：一是社会工作岗位少。传统的“行政性社会工作”系统多属于事业编制或公务员编制，每年的空缺很少。二是社会工作者待遇低。这是众所周知的问题，社工的薪酬与社工付出的劳动是不相称的。目前社工的社会地位偏低、待遇偏低，造成大量正规的社会工作专业高校毕业生的流失。因此，国内社会工作的发展出现奇怪现象：一方面社会的发展需要大批的社工提供社会服务，另一方面专业人才流失，教育资源严重浪费，令人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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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您对社工系毕业却不愿从事专业的学生会有什么样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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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3 h% ^+ S0 t- O' D% E　　高建秀：我一直对我的学生们说，无论从事什么样的工作，对自身综合素质的修炼是很重要的，即在精神素质、理论水平及实践能力方面的提升。首先，精神素质是培养学生具有社会责任感，丰富的人文情怀，成熟、稳定的心理素质和勇敢的挑战精神；第二，理论水平是要求学生掌握各类社会科学理论基础知识；第三，实践能力是要求学生将所学知识运用在实践中，并能够开展有效的助人活动。社会工作的专业价值观、理论与技巧可以运用在任何工作领域中。

4 Z' W5 r  R& D; T　　主持人：国内的社工状况和国外的社工生存状态、收入水平等方面差别很大吗？主要表现在哪些方面？

　　高建秀：美国2004年约有超过56万个社工岗位，主要分布在四大社会工作领域：儿童、老人、家庭和学校社会工作，医疗和公共卫生社会工作,精神健康和药物滥用社会工作，以及项目规划和政策发展社会工作),前三类属于直接社会工作,也称之为临床社会工作或微观社会工作，后一类属于间接社会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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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k9 a; E# d& u( P5 X　　社会工作也有些岗位设在州和地方政府机构中。获得社会工作学士学位是社会工作者就业资格的起码要求；但是社会工作硕士学位已经成为许多职位的标准；一些管理、监督和培训的岗位通常需要更高的学位。从职业前景来看，由于老龄化的快速增长，老年社工的就业前景可能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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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美国，社工的平均年收入是3.5万美元左右，最低收入是2.3万美元左右（占10%），最高收入超过5.8万美元左右（占10%）。我国香港地区，一般初级社工月薪在1.2万元-1.8万元港币，高级社工年薪能达到40万元以上。我国内地，目前社工的薪资还没有统一的标准体系。每个城市社工的收入有差异，深圳中级最高每月是5230元，助理级是3700-3900元左右。上海一名社工一年总费用不低于5万。

　　小A 希望社工能享受到一些优惠政策　　大学毕业之后一直想当公务员，但没能考上。经过这几年的观察，我发现公务员招考越来越重视基层工作经历。我觉得社工的经历对于我将来进入公务员行列可能会有帮助。所以选择了这一行，但实际情况好像并非我想象的那样。我很希望出台一些有利于我们的政策，比如，让社工在报考公务员时能享受一点政策优惠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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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k3 d. X! l7 s! O" u　　小B 没有职业归属感待遇低
　　虽然当初进入这个行业，需要有社工PASS，经历过笔试、面试。但就我目前的工作而言，我觉得前面的进入方式实在有点走过场。我所从事的是社区社工，还不是一份有所谓技术含量的活计。站大街，访谈，处理邻里纠纷、水管漏水，感觉有点居委干部的性质。同时，我们还要学习文件，给领导写报告，这又与公务员沾上一点边了。目前，我最大的困惑是没有归属感，我们的编制，既不是行政事业单位，又不是国家公务员。但凡年龄允许，人人都在时刻准备着报考公务员和事业单位。做这份工作内心其实是不踏实。究其原因，还是待遇，待遇太低。我指的待遇是除了工资之外的社保，养老，医疗，工资，福利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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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C 觉得付出和得到不成比例
% w: a) s: z( z, V　　当年大学学的是法律，又考取了社工入门所需要的证书，经过考试成为社区矫正社工。工作量很大，要填各类表格，录入各种文字档案。我们这个地区矫正对象多，我几乎每天需要加班，有时还搭上周末。但是，没有加班费。同时，常年和有各种问题的对象打交道，我自己的心理压力也很大。导致自己的情绪紧张、低落。虽然我们社工现在有了自己的网站和协会，可以偶尔在那里抒发一下压力。但付出和得到的不成比例，依旧是困扰我们的最切实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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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N# k$ @4 ?: e) h　　结语　　
    未来10年，社会工作范围将逐步扩展到社会救助、社会福利服务、就业服务、社区管理与服务、家庭婚姻服务、医疗康复服务、社会行为矫正、心理道德辅导、基本权益维护等方面，对社工的需求也会进一步加大。社会工作是现代文明社会必不可少的润滑剂、安全阀，从这个意义上说，社会工作前景广阔，社工在促进社会和谐方面大有可为。在这方面，尽管我国的基础还很薄弱，但已经有了发展规划。推进社工事业的发展，离不开人们对这一行业的关注和尊敬，更需要有关部门制定出相应的政策，给予社工更完善、优厚待遇保障。希望在不久的将来，社工能成为让人羡慕的职业，有更多优秀人才加入到社工行列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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